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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二百三十四次相親 (3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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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那雙眼半瞇,臉色陰沈。

“我做什麽?我倒是想要我問問你媳婦,韻兒到底哪裏得罪她了,竟然心腸那麽歹毒把她給推下樓?!”

臉是火辣辣的一片,可見羅頤柳的這一巴是使勁了力氣揮落。蘇涼抿著唇,心裏卻是冷笑不斷。

大概是這段日子裴聿沒有做些什麽,伊可韻是心裏急了,所以,才會把羅頤柳他們招了回來。羅頤柳是寵著伊可韻的,因此在聽聞她被推下樓,理所當然會趕回來替她出氣。

她早該想到那個女人會找幫手,沒想,竟然會這麽快,快得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。

她還沒說話,旁邊,裴聿便首先開腔了。

“這事究竟是怎樣,誰都說不準。媽,你先回去,我會……”

“這事還能是怎樣?當然是這女人把韻兒推下去的,除了是她,還會有誰?”

羅頤柳向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的一個,她的心向著伊可韻,當然也是會幫著伊可韻說話。更何況,她今日趕回來,連家都沒回就直接過來這邊,肯定是因為氣不消的。

“韻兒的性子善良,蘇涼嫁進裴家這麽久,弄出來的事還不夠多嗎?我看,她就是一禍害!先是讓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蘇鸞來鬧,現在更是把我的韻兒推下樓!這門親事我本來就不讚同,她到底是哪裏比韻兒好?我韻兒賢良淑德,是相夫教子最好的人選了,可你偏偏就選了她,這下好了吧?阿聿,你仔細看看,她這樣心胸狹窄的女人,怎能配得上你?!”

裴聿蹙起了眉頭,還沒開口,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涼卻擡起了頭。

“我怎樣心胸狹窄了?我怎樣鬧事了?這段婚姻,我都是萬般珍惜,對此,我問心無愧。”

聞言,羅頤柳冷笑。

“你心胸不狹窄?蘇涼,早在你進門之初,我就跟你要求過,讓你跟韻兒和睦相處。可是現在這事,你怎麽解釋?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?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妒婦!甚至是一個無法容下他人的毒婦!”

說來說去,無非就是認定了是她將伊可韻推下樓的,而她把伊可韻推下樓,唯一的理由便是妒忌。

蘇涼是很想仰頭大笑,她妒忌伊可韻?她為什麽要妒忌伊可韻?她是裴聿的妻子,是他身份證上名副其實的配偶,她又怎麽會妒忌一個覬覦她丈夫的女人?若說妒忌,該是伊可韻妒忌她才對。

也是因為妒忌,伊可韻才會做出了那

麽多的事。

“我沒有推她下樓!”

她的解釋,聽在羅頤柳的耳裏是蒼白無力的。在聽聞伊可韻被蘇涼推下樓梯,到現在還沒出院,她是心急如焚,再也顧不得什麽趕了回來。在她的心底,是早就認定了事實。

“你沒有推她,難不成還是她自己滾下去麽?呵,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了些?你若想推卸責任,大可換個有說服力的,如此一來,說不定還能說服我。”

蘇涼沒再說話。

她再多說又怎樣,反正羅頤柳已然認定了就是她把伊可韻推下去,她不想給自己心裏添堵,她要那麽認定就那麽認定吧!

裴聿低頭看了她一眼,轉眸看著母親。

“媽,你回去吧!”

羅頤柳是皺緊了眉頭,在她眼裏,兒子的這一表現無非就是袒護著這個女人。那麽伊可韻呢?她的韻兒,又該怎麽辦?

她還想說些什麽,男人截在了她的前頭。

“可韻住在韓宇的醫院,你去看看她吧!這事你就別管了,我會處理。”

聽到這話,蘇涼長長的睫毛輕微顫抖了一下。她記得,之前伊可韻住的醫院,是一家比較陌生的醫院。這才不過幾天的工夫,竟然就換到了韓宇的醫院。

☆、接二連三的麻煩

這男人,心裏到底還是有著伊可韻的。

羅頤柳氣憤不已,但她根本就來不及說些什麽,兒子就攙扶著兒媳走出了飯廳,最後還上了樓。她剛想追過去,兒子扭過頭來叮囑旁邊的傭人把她送出去。

雖說語氣與平時無異,但很顯然就是要把她趕出去。羅頤柳的臉色難看,杵在那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拐彎處。

裴聿帶著她走進主臥,從浴室裏洗了一條熱毛巾,親自給她敷臉頰。羅頤柳的力氣很大,這才不過一會兒的工夫,她的臉便腫了一大塊,若不及時熱敷,怕是明天會腫得出不了門了。

蘇涼難得安靜下來,垂著臉坐在床上。男人看了她一眼,始終沒說一句話,幫她敷過臉後,就下樓去給她拿些吃的。

羅頤柳的回來,就代表著另一場風暴的開始楮。

蘇涼已然有了心理準備,但真正面對時,還是不由得暗暗吃驚。

羅頤柳不再上/門來找她麻煩,而是開始慫恿裴聿跟她離婚。

裴同勳那邊倒是沒有消息,但光是羅頤柳這邊就足夠她折騰了,相反的,裴聿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這段期間,小奕被接回了裴宅由羅頤柳帶著,偌大的屋子,沒有伊可韻母子後安靜了許多。她整天忙出忙外,便也沒向裴聿追問其他的事。

不久後,伊可韻出院。

這個消息是在早晨時裴聿告知她的,她聽後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,沒有過多的表情。反正對她來說,伊可韻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。

回到展耀,Tina首先迎了上來,將工地最新的狀況跟她匯報。

蘇涼一邊聽著,眉頭是愈皺愈緊。臨了,她擡起頭臉色嚴峻地望著Tina。

“使用的材料不達標?這怎麽可能?”

Tina也覺得這事實在蹊蹺得很,對於那處工地的案子,蘇涼是極為看重的,甚至是到了事無巨細都親力親為的地步。這種時候,又怎麽會出現使用材料不達標的事?

而且,這事還是相關部分跟她提起的,沒有暴光,恐怕是給了蘇天釗幾分薄面,想讓他們能在私下快些把事情處理好。

蘇涼咬著唇,思前想後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錯。這件案子,從一開始她從蘇穆弈手上搶過來時,她就仔細打點,甚至為了做到最好,在顧宸那邊討要經驗之談。她不覺得是顧宸那邊有問題,她只覺得,是其中哪一點似乎被自己忽略了。

可是,到底是哪裏呢?

她皺眉苦思,卻始終得不出結論。

Tina似是想到了什麽,湊過來小聲地問道:“副總裁,你說,這事會不會與另一位副總裁有關?”

蘇穆弈?

她默了一下,覺得若是公司出事,蘇穆弈也得不到絲毫好處才對。展耀是蘇家的,他與她爭得再激烈,也是私底下的事,根本不會拿公司來鬧。

那個男人沒有理由為了贏而把公司拖下水。

蘇涼擡頭,開口交代。

“Tina,今晚約提供我們材料的老總見上一面吧,就在‘Sexy’。”

Tina楞了楞,立即便明白她的意思,應了聲走到外頭忙碌去了。

等到她離開後,蘇涼又拿起了這案子的相關文件,她仔細看了一輪,仍是沒發現絲毫的異樣。

莫非,是提供材料那邊的人?

她想得正出神,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
她瞥了一眼,上頭畫廊的號碼讓她的心漏了一拍,沒有多想就接了起來。

電/話那頭,小玉的聲音略顯急切。

“涼姐,你能回來工作室一趟嗎?”

自她到展耀工作後,小玉就甚少會打過來,每次找她,不是匯報月結的事就是遇上了棘手的事。如今也並非月結日,唯一的理由,便只有後者。

她掛上電/話,出門與Tina說了一聲,搭著電梯就直接到地下停車場。

開車回到工作室,小玉便迎了上來,年輕的臉上滿布急色。

“涼姐,今個兒有人來投訴,說是在咱們這買的一幅畫是假的,讓咱們給個說法。”

聽見她這麽說,蘇涼吃了一驚,這種事情在別的畫廊是有可能會發生的,但在她的畫廊是絕對不可能。她是個畫者,向來對畫作方面都是要求甚高,放在她這賣的畫不是年輕畫家的畫,就是一些老畫家的珍藏畫作。不管是哪種,她都要求是真跡的。

況且,在賣出畫的同時,她都會讓有合格證書的鑒定師當場鑒定,給出一份鑒定結果單才會售出。而跟她合作的鑒定行是X市所屈一指的,從她開業後到現在便一直合作了,不曾出過紕漏。

惟獨這時,有了這事。

她第一個便想到了鑒定行那邊。

“當時交貨的時候不是當著面鑒定過的麽?怎麽會是假的?”

小玉面露苦色。

“剛開始我是

tang認為那人帶回來的畫被掉包了,可仔細看了看,跟之前的一模一樣。後來,我給鑒定行那邊打了電/話,這才知道當初給這畫鑒定的鑒定師被辭退了,理由是他並沒有合格的資格證,之前的證書是假的。”

蘇涼驚得瞪大了眼,這麽說來,有錯的並不只是他們畫廊,還有鑒定行那邊。但她總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鑒定行,畢竟畫是出自他們這的。

她想了想,轉過臉看她。

“那位客人又說想要怎麽樣的賠償嗎?”

“沒仔細說,只是看上去很憤怒,說是原本打算送給故友的禮物,沒想這下是盡丟了顏面。”

若是買回家欣賞還好,蘇涼怕的,就是這類買畫當禮物的,偏生還是假的,自然是比往日裏的難處理多了。

她邁開步伐向會議室走去,沒想,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從裏頭走了出來,她知道那是今天過來投訴的客人,便上前試圖解釋。

“先生,我們很抱歉……”

那陌生的中年男人擺了擺手,顯得有些不耐煩。

“我現在有急事需要趕去處理,不然,你們今晚到‘Sexy’的3號包廂,我們到時候再細說!”

說完,那男人便大步離去了。

等到她走後,小玉一臉欲言又止地望著她。

“涼姐,這人怎麽會約在‘Sexy’那種地方?你不能去啊,太危險了……”

蘇涼眉頭緊鎖,怎麽會這麽巧?她今晚打算約提供材料的老總在“Sexy”,而這個投訴的陌生男人,約的也是那個地方。

兩者之間,會有關聯嗎?

她禁不住這樣想,隨後,她轉過臉,安慰了幾句,便也急匆匆趕回公司。

今晚的兩場酒局,她是肯定會去的,她倒想看看,到底是誰在底下裝神弄鬼。

下午回公司處理了事務,傍晚時她並沒有回家,而是給裴聿打通電/話告知會晚點回去,便與Tina到外頭一起吃飯。

“Sexy”這種地方,免不得一兩杯的酒水。她去之前與Tina分別喝了些牛奶墊墊肚,這才一齊趕往酒吧街。

夜裏的X市被萬彩的霓紅燈所點綴,染上了幾分說不出的酒醉金迷。酒吧街這種地方,每到夜晚都是異常熱鬧,對這來說,夜,才剛剛開始。

蘇涼來過“Sexy”幾次,把車子停好後,就跟Tina一起走了進去。

她並沒有讓小玉過來,跟Tina商量了一下,兩人先過去預定好的包廂,跟那提供他們材料的老總見上一面再過去3號包廂處理假畫的事。

提供材料的公司與展耀有多年的合作關系,當初裴聿推薦說用生不如用熟,而且這合作的公司展耀裏的幾位高層也是極力推薦的,她才會決定繼續跟這公司合作。沒想,如今竟出了問題。

那是一名年過五十的男人,從模樣看去屬於憨厚老實的那種。蘇涼跟他談了幾句,分別又喝了幾杯酒,這才把此行的目的道出。

豈料,這男人先是沈默了一下,隨後嘆了一口氣。

“蘇副總裁,這事我就跟你坦白了吧!我與你爸,也就是老總裁關系很好,可以說是從他創業開始就一起合作。如今你爸臥病在床,公司交給了你和你哥,雖說是後生可謂,但畢竟年輕氣盛,總比不上有閱歷的人做事來得穩重……”

蘇涼是個聰明人,幾乎是在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二。

“林先生,你是想告訴我,展耀在暗地裏得罪了人?那人讓你故意把次要的不合格的貨賣給我們?”

“具體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們展耀得罪了人,還是你或你哥得罪了人。這背後人來頭很大,我也是通過中間人來做事,並不知道那究竟是誰。蘇副總裁,你也別怪我,我有一家大小要養,實在不能因為幫著你們而我自己得罪那個人……”

蘇涼的心是寒了一大片。

“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了,雖說那背後人不知道是誰,但你爸在外的朋友很多,那些朋友多多少少會賣你些面子。趁著現在這事還不嚴重,趕緊處理處理,不要等到不可收拾的地方。”

這個道理她自然是懂的的,男人算是把話給說盡了,起身道別後快速離開。

旁邊,Tina顯得是憂心腫腫。

“副總裁,這該怎麽辦啊?那人在暗我們在明,先不說我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,就算知道了,我們也可能會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!”

蘇涼倚靠在深紅色沙發上,一半的臉隱在了黑暗裏。

“明天你回去公司,重新聯絡材料公司。至於工地那邊,你通知他們暫時停工。”

“暫時停工?!”

Tina聽到這幾個字,險些就驚呼出聲了。

“副總裁,這時候停工,恐怕會趕不上交樓的那一天啊!”

她的嘴角溢著苦笑。

“材料不合格,就算新樓落成了,那也只是危樓

,這種做法根本就是拿展耀來賭。我不能挺而走險,展耀是爸爸這一生的心血,我不能毀。”

她頓了頓,接著往下說。

“更何況,如今已經建到五層了,不管怎麽樣,這前期投進去的錢是鐵定打水漂了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把不合格的材料換下,趕在交樓前重新打地基。而之前的錢,只能認了。”

即便她再恨蘇天釗,可她不能拿展耀胡來,她不能那麽沒有分寸。

Tina明白她的意思,拿出隨身的簿子出來記錄,兩人又呆了一會兒,這才起身走向3號包廂。

公司的事暫時無法處理,如今還有畫廊的事在等著她。蘇涼在過去3號包廂前,仔細地將整件事情回想一遍,心裏感覺,似乎這事是有人在背後牽線。

合作許久的鑒定行,不可能出了一個假冒的鑒定師,偏偏,這假鑒定師還這麽湊巧給她鑒定出那樣的報告,之後,又跑了。

一抹精光快速地閃過腦海,她頓住腳步,一陣清明。

光是鑒定行那邊,不可能,唯一的解釋就是,她的工作室裏,出了一個內奸!

這是一個局,一個一步步引著她走進去的局。

如今,她就站在局裏,3號包廂的門位於她一步之外的地方,只需她伸出手推開,所有的真相都會揭露。

Tina疑惑地看著她,蘇涼深呼吸一下,毫不猶豫地將包廂門推開。

當她跨步入內,那抹熟悉的身影,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。

怎麽都沒想到,竟會是他。

☆、太聰明的女人不可愛

蘇穆弈坐在沙發上,神色悠閑起翹起了二郎腿。在他的旁邊,是那個她在畫廊見過一面的陌生人,而偌大的包廂,除了他們兩人,就再無他人。

一股怒火是噌噌地往上冒,蘇涼踏步走進去,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糌。

“原來,一切都是你做的!”

這個結果,她是怎麽都沒想到。若不是此情此景,估計她是怎麽都猜不到會是他。

很顯然的,畫廊的假畫事件是蘇穆弈所為,那麽材料的事呢?是不是代表也是他的所為?

他為了把她擠下臺,竟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?

蘇穆弈笑了笑,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態瞅著她。

“我的好妹妹,你可來了,我等你等了很久了。”

隨後,他用眼神瞟了瞟一邊的沙發。

“坐吧!楮”

蘇涼沒有領情,她徑自走到他的面前,隔著透明玻璃桌對上他的眼。

“為什麽要這麽做?那個鑒定師,還有那幅假畫,都是你弄出來的吧?”

蘇穆弈挑了挑眉,而後捂著嘴笑了起來。

“你怎麽會認為這些都是我做的呢?”

說著,他的身子向後仰去,舒服地靠著沙發椅背。

“是我朋友打算送幅畫給我,這麽不湊巧竟然發現是假的。我的好妹妹啊,沒想到你那畫廊竟然在做這種事啊,是不是最近過於忙碌公司的事而忽略了你的畫廊?”

她不說話,只是冷冷地瞅著他。

蘇穆弈輕笑,將鑒定單丟在了桌子上。

“你倒是說說,這事該怎麽辦?”

整件事,很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,她若在看不清,就算是呆子了。蘇涼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,方才的怒火被她強行壓抑了下來。

“不管怎麽說,這事是畫廊的錯,也是我們畫廊疏忽了,所以,我們會給予合理的賠償,再慎重地向買主道歉。”

隨後,她擡起頭,冷眼睨著他。

“畫作賣出去的時候,我們都留了買主的聯絡方式,等準備好了,我會再親自找買主溝通。但是我希望你有什麽就直接沖著我,別把不相關的人拖下水。”

“哦?”

聞言,蘇穆弈的目光閃爍,下一秒,仰起頭大笑起來。

“蘇涼,難道你不知道太過聰明的女人不可愛嗎?”

她冷笑。

“我只知道,過於愚蠢的女人怎麽死都不知道。”

她不過是在用各種手段保護自己保護她想保護的人罷了,再說,若不是他逼過來,她不會選擇留下來跟他談條件。

蘇穆弈大笑過後,身子往前微傾,半瞇著眼瞅著她。

“蘇涼,展耀不是你能呆的地方,離開吧!你是學美術的,自己也有工作室跟畫廊,何不繼續專註於這些?若你能跟我保證從展耀走出去,我也能保證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。”

她默了默,繼而臉沈靜了下來。

“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收買了我畫廊的人,但對我來說,畫廊的每一個下屬,我都將他們當作我的朋友一樣看待。對於他們,我問心無愧。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逼我離開展耀,那我可以告訴你,你估算錯誤了。我不會離開展耀的,而展耀也不光只是你一個人的,它是屬於姓蘇的,姓蘇的並非只有你一個人。”

她看著他,臉色篤定。

“你跟你媽到底是怎麽走進蘇家大門的,我想就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?我媽雖然是難產去世的,但對我來說,若不是因為你們,她活在這世上的時候就不會那麽痛苦。一個巴掌拍不響,我與爸爸有怨懟,但我最恨的,是你們。”

聽見她這一番話,蘇穆弈的臉是徹底垮了。

“蘇涼,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!你一個外行人,難不成還想獨霸展耀麽?你以為你有幾斤幾兩?我一直都跟在爸的身邊,在展耀裏更是從低層做起,才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。對於這個位置,我坐得心安理得,可是你呢?你是空降下來的,若不是爸讓你進來,還叫那麽多高層照顧著你,你認為你能坐到現在?我告訴你,展耀是我的,你別想跟我搶!”

她倏然站起身來。

“展耀不會屬於你!你休想得到它!”

他笑,笑意卻絲毫沒有到達眼底。

“蘇涼,你知道嗎?不僅只有你恨我,這麽久以來,我也是恨著你的。你恨我只大你三個月,我也恨你霸占著爸。我媽還沒進門,她受盡了羞辱,卻依然守在爸的身邊,如果不是因為愛他,我媽又何必承受這種委屈?你知道我每晚看見她偷偷躲起來哭心裏有多難過嗎?你以為,我媽進蘇家後就快樂過麽?你知道那種以為的幸福終於好不容易握在手心裏,到頭來才發現只是一樁笑話究竟是怎樣的可怕嗎?你什麽都不知道!爸的眼裏只有你!蘇家就只有你一個女兒!而我們,永遠都是外人!永遠都是!”

蘇涼沒想到,在蘇穆弈的心裏,

tang竟是憋了這麽多的委屈。他恨她,她是知道的,就像是她恨他那樣。可他其他的話,是什麽意思?

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徒升心頭,她驚得後退了一步,瞳孔瞪大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

“不可能什麽?”

他起身,步步逼近,猙獰的臉慢慢開始扭曲起來。

“蘇涼,我真的很恨你,恨得掐死你,甚至恨我跟你之間為什麽要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,恨你為什麽要是我的妹妹。你不會知道,如果可以,我寧可不要這一身的骨血,也不要當他蘇天釗的兒子!”

“我不會讓你得到展耀的,它是我的,對它,我志在必得!”

說完,他便大步越過她,打算離開。

蘇涼轉過身,聲音接近尖銳。

“既然展耀對你那麽重要,你為什麽要出手毀了它?”

蘇穆弈的腳步頓住,他回過頭,一臉震驚地看著她。
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什麽毀了它?展耀出什麽事了?”

瞧他這副模樣,並不像是在裝,也就是說明了,關於材料的事,蘇穆弈是不知情的。也對,她早先就曾認為過,蘇穆弈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,毀了展耀,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益處。

她抿著唇,眸光深沈。

“這事與你無關。”

蘇穆弈緊瞇著眼,昏黃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,把他臉上的疑慮印得格外清晰。

“蘇涼,你最好別做一些對展耀有害的事,不然,我不會放過你。”

他拉開包廂門,大步地走了出去。

等到他離開後,蘇涼雙腿一軟,立即便跌坐在深紅色的沙發上。旁邊,一直沒敢吭聲的Tina趕緊走過去,一臉的緊張。

“副總裁,看上去似乎材料的事根本就與他無關,可若不是他,那到底會是誰?……”

蘇涼不知道,她現在整個腦子都被塞滿了東西,根本就沒有一絲她能思考的位置。

她撫著頭,慢慢起坐直身子,朝Tina揮了揮手。

“你先回去吧!我想坐一會兒!”

Tina有些憂心。

“可是你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……”

“我沒事的,回去吧!明天起來,還有硬戰要打。”

她都這麽說了,Tina惟有叮囑幾句,便起身離開。蘇涼坐在沙發上,擡起頭看著包廂的天花板上那歐式的水晶吊燈,疲憊地闔上了眼。

也不知道呆了有多久,她慢慢地起身,本想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,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,手機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。

她吐出一口濁氣,起身向門外走去。

大廳的糜亂並沒有因為夜深而落下帷幕,反而,是愈發精彩沈醉。

她徑自往門口走去,大概是喝了些酒,出來的時候被黑夜特有冷風吹得是一頓激靈。她雙手摩擦著手臂,剛想擡步,肩膀就被一件帶著溫度的西裝外套所覆上。

撲鼻而來的,是陌生的男性氣息,她吃了一驚,忙不疊回過頭。

Dior.Homme品牌的男裝,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,猶如希臘雕塑般的五官輪廓分明,顯得狂野不拘、邪魅性感。

蘇涼隱隱覺得,面前這個男人有點眼熟,一時之間又說不出究竟是在哪裏見過。

而男人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,便讓她吃了一驚。

“怎麽一個人跑來這了?你家裴聿呢?沒陪你一起過來?”

經他這麽一說,蘇涼才記得,這人不就是“Sexy”的幕後大老板,同時也是裴聿的兄弟卓閻麽?

卓閻向來不愛多管閑事,見她站在邊上全身發抖,記起她是好友的老婆,這才會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。

“是要回去?要不要送你?”

蘇涼搖了搖頭,Tina走的時候說是打車回去,特地給她留了車子,她早前喝的酒也沒多少,理所當然能自己回去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卓閻聳了聳肩,沒勉強。

他看著她走向自己的車,車子在他面前啟動,而後越開越遠。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神色有些高深莫測。

東子在這個時候湊上來,一臉正經地開口:“老大,夫人叫你回家吃飯。”說著,還晃了晃手上的手機。

☆、涼涼,我不會放你走

蘇涼把車子開進車庫,拿出鑰匙開門。

她本以為,這個時候林姨他們應是睡了才對,沒想,普一開門,裏頭的光亮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
她反手闔上門,正準備把拖鞋拿出來換上,一抹身影頃刻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
裴聿身穿著一件白色的家居服,此時正站在那,一眼不眨地望著她。

他的臉上,隱隱有著壓抑下來的怒火。

“怎麽現在才回來?你知道都幾點了嗎?手機為什麽關機?肜”

他的問題是一連串的,蘇涼一怔,而後彎下腰換上拖鞋,這才不慌不忙地開口。

“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。”

說著,她便大步地越過他向裏頭走去。

男人皺了皺眉頭,幾個大邁步上前,直接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。

蘇涼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子,呆滯地望著他的側臉。

“你幹嘛呢?”

他生硬地憋出四個字。

“洗澡,睡覺!”

她也沒想掙紮,任由他抱著自己上樓。自從伊可韻走後,這屋子就靜了很多,總算讓她感覺回去了以前。但她自個兒也明白,有些事,早就回不去了。

裴聿嚷著要親自給她洗澡,再順便送上異性按摩。男人的嘴臉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,又豈會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?

她將浴室門關上,將裴聿那一臉的哀怨隔絕在外。

簡單地淋浴後,她也不急著出去,而是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。似乎,算起來她與裴聿也有些日子沒那啥了,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,可偏偏她心裏鬧騰著伊可韻的事,便也一次次地拒絕他。

她穿上衣服,拉開門走出去。

主臥裏靜得出奇,她走了一圈都沒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,反倒是樓下偶爾會傳出一些聲響。她疑惑地蹙起緊眉頭,擡步走下樓。

偌大的客廳沒有沒燈,卻有昏黃的光線在閃爍不定。她走近了以後才發現,客廳被一盞盞蠟燭所霸占,蠟燭照印出來的柔光,將整個客廳籠罩在一種浪漫旖旎的氣氛裏。

這起碼上百的蠟燭,肯定不會是趁著她洗澡的空隙擺上的,難怪那男人直接就抱著她上樓,沒敢繞到客廳。

蘇涼慢慢地走過去,蠟燭的擺位並非毫無章法,她一步步跟隨著,蠟燭的盡頭,鮮艷的玫瑰中央,蠟燭堆成的她的名字,成了最美麗的風景線。

她有些吃驚,裴聿實在不像是那麽會花心思討好她的男人,在她的印象中,他專橫霸道,除了偶爾說說情話,像這種名為浪漫的實際行動倒是很少。

內心不自覺地湧上一種不一樣的情緒,她慢慢地擡起頭,那抹頃長的身影,隨即便印入了她的眼前。

與方才的簡單的家居服不同,此刻的裴聿穿了一減頗為正經的白色西裝,恍惚之間,似乎能與當日兩人結婚時他的那身結婚禮服融為一體。她晃了晃神,連腳步都忘記了,只能楞楞地杵在那。

男人走到她的面前,牽起她的手,那一個吻,落在了她戴著戒指的指彎上。

克拉達戒指,屬於愛爾蘭見證愛情的東西,後來,也成為了見證她和他愛情的東西。

而這枚戒指,她從他套上指彎開始,就不曾拿下過。

她擡起頭,雙眼在柔光中閃爍著不一樣光芒。

“你今天怎麽會花這樣的心思?”

他笑,與她十指相交。

“突然想起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,我都沒有送過你什麽。所以,就想布置這一些,討討你的歡心。涼涼,你……喜歡嗎?”

他的語氣裏,帶著幾分小心翼翼。她笑,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角。

“我很喜歡,真的。”

聞言,他臉上的緊張才總算是卸了下來。

男人伸手將她帶進懷裏,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上。

“涼涼,跟你在一起,我抱著很大的決心,我是真的想要跟你走到時間的盡頭。可是有時候我會害怕,害怕你會離開我……”

她有些不明所以。

“你又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,我為什麽會離開你?”

他苦笑,不讓她看見他眼底的掙紮。

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,你的過去,我無法參與,而我的過去,你沒有存在。那些事,我們尚且能放在身後,可是未來有很多的未知數,我怕有一天,你會嫌棄我大你那麽多,會嫌棄我不懂情趣……”

她的手撫上他的後背,眉宇微彎。

其實,又何止他抱著很大的決心?

當初,她為了能從有泠於晨的那段過去走出來,痛下決心跟他在一起。直到後來,慢慢地交心,於她,也是一個大冒險。

她無法預料未來是怎樣,她只知道,對於這段婚姻這段愛情,她會用盡全身力氣去珍惜、去守護。

“生命那麽漫長,總不能每

tang時每刻每秒都得充滿驚喜,有時候,細水長流才是我想要的。”她笑,“裴聿,我相信我們會一直好好的,你也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,就像是……”

“‘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,妥善安放,細心保存。免我驚,免我苦,免我四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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